當了26年盲教老師,曾經因為這份工作,對象吹了好幾個,但他仍感到無比光榮
盲教老師們都說,每個盲童都是觸摸光明的天使,孩子們能融入社會,就是他們最大的成功
別哭泣,我愿做你捕捉光明的眼
河南商報記者趙強 實習生高瞻展/文
除了教孩子數學,王松森還教過孩子怎么脫褲子、上廁所、認教室。
王松森是鄭州市盲聾啞學校的一位盲教老師,20歲畢業那年就當起了盲童們的“眼睛”,至今已26年。
王松森說,每個盲童都是觸摸光明的天使,他們心思細膩,甚至敏感。如果沒有博大的愛心,根本干不了這行。
酸
因為當盲教老師
介紹的對象都吹了
1987年,王松森師范畢業,他學的是普通教育,但被分配到了鄭州市盲聾啞學校。由于盲教急缺教師,他開始教盲童們數學。
此前從未接觸過特教,當時,王松森覺得這份工作很是“神秘”,甚至對此有些好奇。
但好奇維持一年后變成了糾結,因為身邊不少人對他說:“每天和盲童打交道,以后會有什么出息。”他自己也漸漸覺得這份工作似乎上升空間不大。
和王松森年齡相仿的年輕老師們剛開始很怕這些孩子,怕盲童們出門纏著他們,拉他們的胳膊。“因為干的是特教,介紹的對象都吹了好幾個。”王松森說。
而該學校已經退休的王老師的一個舉動,讓王松森改變了看法。
一天放學,王老師左右胳膊各拉了3個盲童,有人問:“這6個看不見路的娃都是你家的?”當時王老師想都沒想,說“都是俺家的孩子”。
“如果連自己的學生都嫌棄,還配做老師?”從此,王松森對這份工作有了新的認識。
甜
看著孩子們融入社會
就是最大的成功
高彩玲是鄭州市盲聾啞學校盲高一班的班主任,再過幾天,她班里的學生就要參加鄭州市組織的一場文藝比賽了。
在她看來,這些孩子能和正常人一樣表達喜怒哀樂,有自己的愛好,能融入社會,就是老師們的成功。
高彩玲說,她班里的一名學生小琳(化名),智商只有小學一二年級的水平,但鋼琴彈得非常好,記憶力也遠超同齡的孩子,一篇文言文讀幾遍就能背會。
小琳的父母想讓她和大多數孩子一樣,能考個大學,但高彩玲反復做他們的工作:小琳有藝術天分,又喜歡鋼琴,應該讓她走藝術道路。
雖然不像普通高中的老師那樣,能搬出“狀元榜”,數數班里多少個學生考上了清華、北大,但高彩玲說,盲教老師有屬于自己的成就感。
這其中,最大的成就是自己帶出了一名奧運冠軍——2008年北京殘奧會門球冠軍隊成員陳亮亮。
高彩玲說,2001年,陳亮亮從她帶的初中班畢業后就走上了專業體育之路。畢業后,陳亮亮就開始喊高彩玲“干媽”,逢年過節,陳亮亮都會給她打電話。最近贏了多少獎金、有什么煩心事,陳亮亮都會對“干媽”說。
辣
盲童們心思細膩、敏感
有些字眼不能說
就像《假如給我三天光明》中的海倫·凱勒失明后狂躁、偏執一樣,多數盲童有著相似的性格。
王松森說,每個盲童都是觸摸光明的天使,他們心思細膩,甚至敏感,即便是從身邊走過的陌生人的一句無心之話都可能觸碰到他們的敏感心靈。
“老師之間有個默契,在學校里和‘瞎’同音的字是不能說的。”王松森說,如果孩子們聽到類似的話,可能會坐在教室里一言不發,也可能大聲喊叫、和人吵起來。
王松森說,如果老師有一絲嫌棄,或者不耐煩的舉動,這些孩子會立即感受到。因此,對這些孩子甚至要比對自家子女還要耐心。
事實上,最讓盲教老師棘手的還是那些中途失明的孩子。“見到過光明的人突然進入黑暗中,這種恐懼是正常人體會不到的。”王松森說,對這些孩子,關鍵是做思想工作,要讓他們知道,他們曾經的經歷能讓他們更快地融入社會。“一個可觸及的未來,對這些孩子來說幾乎就是全部。”
苦
十分付出只有四分收獲
職業吸引力越來越小
“星垂平野闊,風正一帆懸……”昨天下午,盲二一班教室里,鄭磊老師正在逐字逐句教孩子們念杜甫的五言律詩《旅夜書懷》,七八名孩子攤開厚厚的牛皮紙頁,蒙上綠色的塑料格格,拿著小針在上面扎著盲文。
鄭磊說,這是一堂寫字課,需要孩子們熟讀后,再用盲文抄寫下來。熟讀倒不難,但要他們理解這些詩句的意思,并非易事。
“十分付出可能只有四分收獲”,這是王松森和高彩玲都說過的一句話,同時也是盲教老師們“自嘲”的話。
高彩玲說,由于付出和收獲難成正比,這份職業對年輕人的吸引力越來越小,老師專業度偏低影響了盲教的發展。
“把知識教給孩子,還得讓孩子理解知識的真正意思。”高彩玲說,這就好比一把“鑰匙”,只有拿到了這把鑰匙,才能提高專業性,老師和孩子們都能少走些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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