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制度的當代讀解
40年歲月已逝,如今,高考已經成了每一名學子在學習生涯中所必赴的一場“約會”,而這場“約會”該如何進行,也就成為了學子們最關注的話題。
40年間,高考制度的改革一直沒有間斷。如今的高考較之幾十年前也早已不可同日而語。那么,國人對如今的高考究竟評價如何?與國外相比,高考又有哪些依然值得思考之處?本報就此進行了一次網絡調查,并采訪了數位國外專家,希望這些內容能帶來一些啟示。
高考恢復40年,既是展示成績的40年,也是查缺補漏、發問自省的40年。隨著社會的發展、高考弊病的暴露,越來越多人對高考的認識不只限于考多少分、能上什么學校,而是轉向制度背后的設計問題上來。
本次調查旨在了解現行高考制度的不足之處與公眾的改進建議,共回收有效問卷432份。其中,1977年至上世紀80年代參加高考者占6%,上世紀80年代至上世紀90年代者占23%,上世紀90年代至2000年者占25%,2000年以后者占46%。近98%的調查者對我國高考改革表示出不同程度的關注。
我們透過調查發現,招生指標應打破按計劃分配機制,呼喚新的大學申請機制出現;等級制、多考、高中學業水平考試、綜合能力測試應引入新一輪改革中,以解決一考定終身、分分必較等問題;“統一高考+自主招生”是大部分人心中較為理想的錄取方式,但在中國式操作下,如何避免暗箱操作、生源不公、增加高中生負擔等問題更令人關注。
外調高考指標 認可度最低
招生指標不均、上好大學難是一個“老大難”問題。
在“高考制度最不滿意之處”的調查中,“招生指標分配不均,影響地區公平”這一選項高達48%,而“中國的好大學有限,且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使得家長、學生對高考失去動力”只有9%。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公平仍是時下高考中人們最關注的話題,“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心態仍然存在于大眾心中。
在經歷了去年江蘇、湖北等省抗議外調高考指標事件之后,拆東墻補西墻、不動存量放增量的招生指標調配已經得不到普遍認可。“外調高考招生指標,在不動東部省份招生指標的基礎上,向中西部招生投放更多指標”成為了認可度最低(占8%)的指標調整方式。
反之,生源所在地與資源分配掛鉤造成的招生指標分配東西部不均、東部省份內部不均,使得“打破分省按計劃集中錄取,實行全國統一考試,允許學生在任何地方自由報考,再以統考成績自主申請大學”成為更多人的呼聲(占56%)。
面對一流大學偏少、高中生外流境外愈多的局面,中國高校如何吸引優質生源,是近年來高校招生中棘手的問題。“加強內涵建設,重視教學質量,改變重科研、輕教學現象”(占38%)和“增加學生與高校、專業之間的了解,幫助學生作選擇”(占31%)成為人們最期待高校解決的兩大方面。
多考、等級制或是出路
高考作為我國最重要的人才選拔方式,曾給不少農家子弟帶來改變命運的契機,但隨著社會發展,制度暴露的缺陷—— 一考定終身、分分必較,既無法體現考生的真實水平,也成為培養創新人才的桎梏。
在本次調查中,一考定終身(占27%)、分分必較(占16%)成為繼公平之后的又一大煩惱。
打破一考定終身,35%的調查者選擇了“將高中學業水平考試、綜合能力測試加入高考,并盡最大可能保障真實”,這項自2014年教育部公布的改革方案,目前已在部分地區試行,它在一定程度上順乎民意、符合教育規律,期待能在更大范圍內實施,并強化操作性,保障公平性。
此外,多考也成為民心所向。這里所說的多考,并非類似春季高考這樣單純地增加一次高考,而是效仿SAT考試,允許在不同年級參加考試,并取最優成績錄取(占31%)。
打破分分必較,61%的調查者支持效仿國外采取等級制的做法。反對的39%調查者普遍認為,中國考生眾多,等級制太籠統,區分度不夠;有時一分之差造成兩個等級,但學生的差別并不大,有可能制造新的不公平。在等級制的設計上,一些調查者建議,高等級應該更細化,如5分一等、10分一等、15分一等,以此類推,越靠后等級差越寬。
自主招生應關注透明度與公平
高考恢復40年,不同年代的人有著不同的記憶。本次調查者,或是剛剛經歷高考不久的大學生,或為人師、為人父母。他們都是高考的直接或間接相關者。其中,學生占24%,中學教師占15%,大學教師占27%,研究人員占7%,其他職業占27%。
對于現行的高考制度,絕大部分人持“滿意”態度。對于“統一高考+自主招生”是否是目前他們心中理想的錄取方式,有72%的調查者持認可態度,28%的調查者持反對態度。
從反對者的回答中,可以讀到幾種聲音:對人情社會走后門的懷疑,對農村學生入學公平的擔憂,對考試機制不利于男孩的焦慮,對純分數的深信不疑……
在調查中,“加大透明度,防止暗箱操作”是當前自主招生中人們最關心的話題(占80%),“注重農村、邊遠地區學生選拔,防止新的不公平出現”次之(占63%),這與現實情況基本相吻合。
而對于備戰自主招生的中學師生來說,“防止套路,不要成為學生的新負擔”(占58%)、“切莫讓奧數等競賽‘死灰復燃’”(占50%)是更現實的問題。
此外,一些高校把自主招生視作提前“掐尖”(占46%)、問題設計不科學(占39%)也成為人們對這項制度的詬病。
就像“一千個人心目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高考改革亦是如此。然而,就像部分調查者反映的那樣,高考改革發現問題并不難,難的是怎么改、怎么落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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