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教務系統的教師入口,汪靜昕(化名)移動鼠標滑過頁面上的“教學質量評價”按鈕,只點開旁邊的欄目看了看新的教務通知。除非填表需要,這位山東財經大學的副教授很少主動點開看學生對自己的評分。
如果汪靜昕愿意,她能看到的內容有:評教平均分,給她打“優、良、中、差”的學生分別有多少,偶爾還能看到不具名的簡短評語。評分和評語都是匿名的。
點開教學評價系統,貴州民族大學的大三學生何宇(化名)也沒細看教學態度、教學水平等打分項目,就全部勾選優、優、優。著急看成績的同學還讓他順便幫忙評教——學校規定,學生必須先對這學期的課程全部進行網上評教,才能看見考試成績。
為了讓學生參與評教,校方的手段五花八門:有的學校規定要先評教才能看到期末成績,有的學校要先評教才能選課,還有的學校規定不評教會影響期末成績。
把學生和老師綁在“評價”與“被評價”兩端的評教系統,已經陸續覆蓋了國內高校。這個1920年代起源于美國高校、針對教師教學效果而建立的評價模式,在中國高校卻面臨著名存而實亡的尷尬。
老師的糾結
汪靜昕到山東財經大學教書有12年了,當老師以來,她經歷了不同形式的評教,但汪靜昕很少關注自己的評教成績,直到前幾年評職稱時她才意識到這個分數的存在。
評職稱要填表,包括教學成果、科研成果等,在表格上,來自學生的評教分數被當作老師教學質量的反映。不少學校規定,如果教師的評教分數排名太靠后,可能會被領導“約談”、職稱申請延后一年至數年,乃至可能失去講課資格。
也正因此,“評教是逼教師取悅學生”“學生評教等于誤人子弟”“學生評課加劇了教師的‘丑角化’”等說法在“青椒”們經常出沒的論壇上層出不窮,還有的老師干脆指出:讓學生評教有弊無利,早該廢除。
“老師取悅學生”,在汪靜昕身邊也確有實例:有的老師給沒吃早飯的學生煮雞蛋、煮面送到學生宿舍,等等。這種做法在汪靜昕看來有些不可思議:“我不是售貨員,不需要服務態度好、多賣點貨,我只是把應該教的知識教給學生。”
這位副教授說自己“沒有野心”,并沒有考慮評教授職稱。她擔心,如果自己一心想評教授,可能就會受評教分數的牽絆而“不敢管學生”。
汪靜昕自認為對學生“該盡的心都盡了”,而學生大都是有判斷力的成年人,自會判斷哪些老師教學負責、哪些老師講課純屬應付差事,所以她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去關注學生怎么打分。
但汪靜昕并不是不想知道學生對自己的看法,只是“不想以分數的形式”。她覺得:“人在任何階段,應該都不想被分數定義吧。”
汪靜昕的同事伍媛媛(化名)也有類似的糾結。
伍媛媛發現,打開評教系統頁面,自己幾乎得不到有價值的信息:寫評語的學生寥寥無幾,偶爾有評語,也只是“很好”之類的泛泛之談。有些高校的評教系統上,則根本沒有寫評語這一項,只允許學生打分。
伍媛媛選擇采用其他評教方式獲得學生的反饋。剛當老師時,伍媛媛還有些惶恐,擔心自己講不好課,就讓學生們在紙條上寫下對教學的建議。另外,學院每學期都舉辦學生座談會,學生座談會上的意見也會反饋給任課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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