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內蒙古“麻雀小學”現狀:15名老師教25個學生
25個學生,15個老師,破舊的兩層教學樓,一個長滿野草的操場。這是內蒙古自治區呼和浩特市和林格爾縣黑老夭鄉小學的現狀。這所“麻雀小學”距呼和浩特市四五十公里,25個學生中包括10個學前班的孩子,因為離家比較遠,這些最小5歲最大16歲的孩子們全部寄宿,大部分老師周一到周五也都住在學校里。
按照前幾年實行的大規模農村學校布局調整,這所學校早就被列入撤并之列。幸運的是,2012年教育部緊急叫停全國范圍內的學校撤并,黑老夭小學被保留下來。
去年9月,國務院下發了《關于規范農村義務教育學校布局調整的意見》之后,像黑老夭鄉小學這樣的小規模學校在各地保留下來或者被恢復。福建省規定,現有農村中小學和教學點原則上不再撤并,在邊遠地區將保留在校生小于100人的農村小規模學校和教學點;重慶市政府2012年10月出臺意見,規定在校生10人左右的村小不得撤并;湖北紅安縣計劃每年新建、改建30個教學點,湖北襄陽、十堰等地于2012年秋恢復400余所(個)農村小學和教學點……
小規模學校重新登上歷史舞臺,可是由于普遍地處偏遠鄉村,交通不便,在教學設施、教學質量、師資等方面都不容樂觀,甚至堪憂。黑老夭鄉小學的十多名老師幾乎都在50歲以上,大都將近退休。因為條件太艱苦,沒有年輕老師愿意來這里教書。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曾在《2010全民教育全球監測報告:普及到邊緣化群體》中提出“邊緣化群體”是社會最底層的20%。日前在中國教育公益組織年會上發布的《中國農村教育現狀及未來發展趨勢》中也提及:“當前沉淀在農村底層‘后20%’農民家庭的子女,他們難以走進城鎮、縣城上學,主要集中在農村的寄宿制學校和村小、教學點。”
一直關注教育政策和農村教育發展的華中師范大學雷萬鵬教授認為,現在要關注農村最底端的10%家庭,這些家庭沒有足夠實力讓孩子擇校,希望在農村就近讀書。但是在前些年的教育政策中,農村的小規模學校是被拋棄的角色,現在不僅是保留恢復,還應該獲得更好的政策支持,以便有更好的發展。
在年會討論上,許多教育研究者和公益組織的實踐者都認為,與保留恢復改建相比,更艱巨的挑戰是如何提高農村小規模學校的教學質量。
“在豐富多樣的教育形態中,小規模學校只是一種存在方式,保留恢復小規模學校是第一步,我們真正的目標是提高質量,促進發展,使其煥發出鮮活的生命力。”雷萬鵬帶領的團隊,一直跟蹤研究一些地區的教學點,最小的教學點只有3個學生。他認為,要把農村小規模學校或者教學點辦好,就要培養大量的扎根本土的鄉村小規模學校教師。
針對這些問題,現在各地已經有了一些探索和實踐。河北省實施教學點素質教育資源全覆蓋,目前全省3200個農村教學點用上“多媒體”,可以通過網絡來進行教學更新;湖北省從2012年起對農村義務教育學校新進教師實行全省統招統派,經費由省級負擔,教師到艱苦邊遠地區任教可獲補貼;江西省提高偏遠地區農村教師特殊津貼,從180元提高到360元。
在提高小規模學校教學質量方面,各地也因地制宜有很多新鮮獨特的做法。比如,甘肅省教科文協會通過實驗研究,創立了“垂直互動參與式”復式教學新方法,提高了小規模學校的教學水平,已經在甘肅和青海的8個縣推廣。
針對未來農村人口減少的總趨勢,北京理工大學教授楊東平認為,“小規模化”的“小班小校”有可能成為農村學校的發展趨勢。這與目前許多縣級以上地區存在著的大規模學校,以及學校中幾十人上百人的“大班額”現象形成對比。
確實,與有些地方近些年一味追求的學校上規模相反,小班小校是世界各國現代教育的基本特征。無論是發展中國家還是發達國家,小規模學校都在農村教育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在印度人口分散的偏遠農村地區,單一教師學校(一人校)的比例在農村為31%,在城市為6%;美國曾經有成千上萬所“一師一校”的小學,近些年仍舊保留有一部分。為此,美國、韓國曾經專門立法。美國在2000年12月簽署了第一項專門針對農村教育的聯邦政府撥款法案,即“農村教育成就項目”,包括“小型農村學校成就項目”和“農村低收入學校項目”。韓國曾出臺《偏遠地區、島嶼學校振興法》,旨在通過立法,為處于交通不便地區的人們提供均等的受教育機會。
“小規模學校并不等同于質量低下和落后,它不僅僅方便學生就近入學,而且由于實行小班化教學,師生比高,師生關系密切,有利于學生情感和性格培養,有利于實施參與式的教學和個性化的教育,因而成為高質量教育的同義詞。”21世紀教育研究院“中國農村教育現狀及未來發展趨勢”課題組負責人劉胡權認為,在學生總量減少、政府投入不斷增加的背景下,這一目標是有可能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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