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女生赴美實習87天,從洗麥當勞廁所到結識了猶他州立大學副董事、美國某大公司總裁,因其出色的表現被這家大公司相中,成為在華推薦人才。”“華中科技大學 計算機專業畢業生赴美實習4個月,勤奮工作換來用人單位的高度評價,同時被英國約克大學等4所大學錄取為研究生。”聽到這樣的宣傳語,很多家長和學生都會禁不住怦然心動,這種項目就是近幾年很多 留學 中介力推的“海外帶薪實習”,它既可以提供海外實習機會,又可獲得“薪金”,對中國學生來說,具備不小的吸引力。
然而海外帶薪實習真的像中介描述的那么美好嗎?這種工作經歷會給求職加碼嗎?記者采訪了多位赴美實習歸來的大學生,他們中大多數人都表示,這段生活可以算是人生的一種鍛煉和經歷,但是其中也隱藏著不小的風險,他們建議熱衷于此的學生和家長最好放低期待值,謹慎對待。
強度堪比軍訓
最多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
“我選的工作地點是在麥當勞,工資是一小時8美元,我們報的那個機構提供的工作崗位基本上就是兩種快餐店和在賓館里做服務工作,這個不要求專業,到那里現學就可以了,我是學中文專業的,實習項目和專業沒什么關系。”今年上大三的伊雪是去年暑假到美國實習的,她覺得對麥當勞比較了解,而且那里的工作相對比較干凈。“我剛開始去的時候是學習打飲料,后來慢慢地到走的時候基本上什么崗位都做過了。一開始挺不適應的,感覺那里的工作節奏特別快,一開始一天工作4個小時就累得要命,后來逐漸適應了,一天干十幾個小時也覺得輕而易舉了,覺得比軍訓還能磨練人的耐性。”
看上去很陽光的大二男生Ben實習地點是賓夕法尼亞州匹茲堡的肯德基,他告訴記者工作中最困難的是接觸菜單,因為全是專有名詞,完全沒見過的,又要配餐和做各式各樣的墨西哥手卷,大概60種,“剛接觸時很挫敗,快餐店手腳不快很容易會招來不爽,后來我為了讓外國人更快接納我,通宵把專有名詞和手卷的做法全部都背了下來,讓他們刮目相看。”
女生圓子是在夏威夷附近一個小島的酒店實習,開始的一周就是學習如何正確使用抹布、吸塵器等工具打掃房間,每天早上7點鐘就要坐車從住的地方趕到酒店,然后是6個小時的清潔工作。她和她的同學付出了很大努力學習做這些工作,在經理的眼中卻仍然達不到合格的標準。
記者從一家留學中介了解到,目前海外帶薪實習項目基本都是服務類的工作,麥當勞、肯德基這樣的快餐店提供的工作崗位比較多,其次就是一些連鎖酒店,給海外實習生的工種包括客房服務、廚房工作、前臺接待等,一些工種還注明“要從事比較多的體力勞動”,包括“能搬運50磅(約23公斤)的重物”這樣一些條件。工作比較累是很多海外實習生的共同感受,對于一些在家里嬌生慣養的孩子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考驗。這家中介負責此類項目的劉先生告訴記者,實習生所拿的工資低于美國當地工資水平,這也是他們向海外招聘實習生的一個主要原因,而且從事的多是當地人不太愿意干的比較臟累的活,所以海外實習被稱為“洋插隊”也不為過。
報酬難抵房租
兼職打工會被遣返回國
帶薪實習的“薪”字是這個項目的一大賣點,據中介介紹,學生打工的薪水基本可以負擔出國前交的幾萬元的項目費,還足以負擔在國外的食宿費,運氣好的話掙的錢還夠在美國玩一個月的,很多學生正是沖著這一點才踴躍報名,然而實際情況卻并非都是如此,中介口中提到的“運氣”是個關鍵詞。
伊雪表示自己運氣很好,“我報的這個項目前期費用大概交了3萬多元,在美國打工三個月,玩了一個月,最后收支相抵,還剩下5000元。”她表示,在麥當勞這樣的快餐連鎖店,工資都是一小時8美元,工時卻是由你的工作承受力和客人數量來決定的,工時長自然報酬多,她工作的那個店生意很好,有時候非常忙,人手很緊張,她最多的時候一天工作十多個小時,所以能掙到比較多的工資,但是并不是所有學生都有這樣的運氣,“報酬水平的高低主要還是看你選擇地點的顧客多不多,還有就是你的雇主人怎么樣,因為去之前都不了解,所以是有風險的。據我所知就有同學被雇主壓榨得很厲害,也沒賺到什么錢,據說是每天的工作時間很少,賺的錢都不夠交房租的,他們有在賓館的也有在快餐店的,都有可能發生這種情況。”
Ben告訴記者,他知道有些同學在國內已經繳納了房租,但是到了美國的工作地點之后,老板已經招夠人,或者那些同學本身 英語 水平不被認可,然后老板拒絕幫他們入職。“他們只能自己去找工作,但是那些已經繳納的房租不能退。我聽說一個汽車旅店和一個推雪糕車的崗位發生過這樣的情況。那些同學在本地很難找到工作,便再次啟程去其他大城市找。這中間的折騰可是費用不菲啊。”
對于“運氣”不好的學生來說,境遇很難改變,伊雪告訴記者:“如果崗位不理想,自己很難適應,或者報酬太低,中介不管,也沒有辦法換工作。”有些同學入不敷出,只好去兼職打工。留學中介的劉先生向記者表示,學生打工收入基本可以滿足國外生活開銷,“以舊金山為例,一個月的生活開銷大約1000美元,房租最低750美元,自己做飯的話也就200多美元,服務行業的收入至少一個月1500美元。”但他同時表示,一些行業基本工資很低,例如飯店客房部一小時工資為3.5美元,主要靠小費收入,這樣工資差別就很大,然而即使收入不夠,也不能出去兼職,“這個項目不允許兼職,一旦被發現將被遣返回國。”
中途遭遇解雇
靠朋友幫助找到新工作
對海外實習的學生來說,最糟糕的情況是中途被解雇,圓子就碰到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一個月的訓練和考察結束后,經理給了我們一個重磅炸彈:包括我在內的五個中國學生同時被解雇。當時我們的思緒瞬間戛然而止,但大家很快恢復過來立即聯系中介,同時開始找新的工作,因為如果沒有一份穩定可靠的工作,簽證就會被取消,我們只能被遣送回國。當即,我們開始聯系在美的朋友詢問他們所在的公司是否有可靠的工作可以提供,同時,我們自己也出去找工作,四處都跑遍了,但很少有全職工作,我們也嘗試著去請求實習所在飯店的經理重新雇傭我們,但一切都無法重來。幸運的是,我的一個朋友介紹我去離家不遠的BBQ餐館里當服務員,于是,火燒眉毛的情況得到了緩解。不久,其余的四個中國學生也在麥當勞找到了工作。”
這段經歷對圓子來說是個挫折,也讓她反省,“在美國被解雇讓我對自己今后要走的路有了更深層次的見解,一是效率很重要,速度和質量要同時兼得才能取得優勢;二是人際很重要,同事、朋友之間的相處直接關系著工作層面的發展。”然而,對于一些實習生來說,被解雇的原因并不都是自己的工作達不到要求。中介的劉先生告訴記者,目前國際經濟環境并不太好,不排除會有雇主減薪甚至公司倒閉需要重新尋找雇主的情況,“我們會盡量幫助實習生尋找安排新的工作,但有時候確實比較困難。”劉先生表示,相對于國內的海外實習熱潮,國外短期暑假實習工作崗位卻越來越難找,現在國外中介機構提供的大多是一年工作時間的,中途找工作很難如愿。“如果實在找不到新的工作,只能被遣返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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