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從海外媒體上傳來消息,美國東部時間1月30日美國GRE及托福測試主辦單位ETS(美國教育考試中心)董事會發函至全美各大學,要求特別注意審查中國大陸申請入學學生的相關考試成績。ETS說中國大陸發生了“有補習班非法使用考題等相關資料,在考前大量提供GRE和托福試題,使考生在考試中出現異常高分的情形”,“從而使中國考生在考試中可能取得了不公平的競爭優勢”。
據悉,這封信函是以美國GRE董事會主席及托福董事會主席等4人名義發出的。對象是全美各大學和研究所的入學許可負責人。中國的部分高分考生本能地感到緊張。同時有消息指出,美國ETS將通過法律渠道對有關的補習班尋求賠償,這使在國內赫赫有名的民辦學校新東方成為這一事件的焦點。
一些中國考生對ETS組織考試的嚴謹性及評分的科學性頗多質疑,此事由來已久。新年伊始,有中國考生意欲狀告ETS,后經媒體披露之后引發不小的轟動。一家國內著名的網站特辟出“熱點話題”供人們討論。
現在,來自中國大陸的學生是美國大學中最大的外國留學生群體,中國大陸在美的研究生多是依靠校方錄取時的資助才能來美國。校方資助的依據基本是GRE和托福成績。由于中美學校成績的不可比性,美國大學錄取外國學生,特別是中國大陸學生,主要依賴GRE和托福成績的可比性,ETS的信函要求美國大學不要信賴GRE和托福成績,使得錄取標準的可比性降低。
ETS進一步稱:1999年10月至2000年9月中國內地考生GRE成績升高是由于GRE考試“舞弊”,理由是中國考生使用了GRE歷史性考題來準備考試,且使用這種歷史性考題未經ETS授權。
據了解,自1999年10月起,中國GRE開始用計算機進行考試,那么為什么從此以后,中國學生的考分就普遍提高了呢?這是一個“有趣”的問題,其實美國人自己已經作了回答。據了解,在美國同樣出現過GRE推廣計算機化考試使平均考分提高的現象。早在1995年,美國最權威的考試培訓機構之一kaplan就曾驗證,ETS的GRE計算機化考試會出現考試成績提高的情況。
北京新東方的副校長錢永強認為,ETS指責中國考生分數急劇升高是與補習班非法提供考試題直接相關的說法是站不住腳的。他分析說,從1999年10月到2000年10月期間,恰好是中國GRE考試計算機化代替筆試的過程。以語文為例,在筆試中,是30分鐘38道題,而機考30分鐘內只要做30道題目;邏輯過去是30分鐘25道題,改成機考以后,一個小時才做35道題。這樣題量大大下降了,而時間更充裕了,這會不會也是分數提高的原因?他認為,如果一味地把分數提高說成是因為傳播考題,這種說法站不住腳。
同時,錢永強還指出,事實上在1999年以前考題就已經流傳,那為什么在1999年10月以前成績未提高,而改了機考以后考生們成績就提高了?這好像也說不通。另外,ETS既認為托福考試有題目在中國傳播,又承認托福成績沒有提高。但托福考試一直在使用筆試方式。
“遍查中國和美國的法律條文,并未找到關于使用歷史性考題復習準備考試是一種作弊行為的規定。”中國知識產權領域的著名律師徐彬對記者說。
為了保護自己的權益,ETS對其所有試卷甚至每道考題都申請了版權。ETS指責中國考生“作弊”的另一個理由是:中國學生在研讀其歷史性試題時,沒有取得ETS的版權。這也是一種“作弊”。
在美國本土和世界上許多國家,ETS都授權出版了GRE考題。據北京志誠律師事務所的徐彬律師介紹,在中國,盡管許多國內機構多次要求ETS授權歷史性考題在中國正當的渠道出版發行,但屢遭拒絕。所以中國學生根本無法從合法的途徑獲得GRE考題。“美國的Truth-in-testing Law(考試真實性保障法)要求出題機構階段性地公開其考題給公眾,所以美國考生如果愿意的話,完全可以利用過去的GRE考題準備考試,中國沒有類似的法律,那么中國考生就應當接受這種不平等的考試準備條件嗎?是否可以說ETS在利用它在英語考試中的權威地位以知識霸權來壓人呢?”
徐彬律師指出,雖然對版權人版權及相關權利的保護是版權法中的一個根本性目的,但是,我們應當注意到版權法律制度中對版權的限制,也就是說,版權人對作品享有的版權并不是一個絕對的權利,這種權利的行使應當符合社會的公共利益,主要是滿足公眾對信息和知識的需要。因此,版權保護的國際公約如《伯爾尼公約》中就曾規定,發展中國家可以有條件地限制對作品的保護,以便于教育領域中的教學、學習和研究之目的。這些規定從根本上是限制了版權人對版權的濫用,阻止版權人利用版權成為知識和信息的壟斷者,從而有利于社會總體利益的平衡。ETS對托福和GRE考試等試題享有版權,在中國同樣應當遵守國際公約的規定,尊重公眾對知識和信息的需求,鼓勵知識的傳播,向中國出讓版權。
另據徐彬律師介紹:ETS公開聲明不允許其他機構或組織在互聯網上登載其享有版權的資料,此類現象在版權領域并不常見。互聯網作為一種信息和知識傳播的先進手段,各國政府都在鼓勵信息和知識在互聯網上傳播。在公眾的需要之下,版權人公開拒絕通過其他網站在互聯網上傳播信息客觀上妨礙了信息和知識的有效傳播。ETS的這種聲明強化了ETS對托福和GRE試題進行壟斷并濫用版權的色彩,忽視了普通考生獲取信息和知識的需求和權利。
據悉,新東方從1996年以來每年都從ETS購買托福的考試題,至今已耗資近百萬元人民幣。
面對ETS的訴訟,新東方雖然截止到現在尚未接到美國方面的傳票,但他們表示,在版權方面,“如果我們有論證不充分、做法欠妥的地方,新東方會接受法律的判決結果,愿意承擔相關責任”。
同時,新東方學校副校長徐小平表示ETS與新東方的版權爭議應該就事論事,不應該擴大為對中國欲赴美求學學生的懷疑和否定。他希望,ETS應本著實事求是,有利于鞏固和發展中美教育交流的原則慎重、妥善地處理此事,新東方學校愿就此與ETS積極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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